自棄的奏鳴曲
1
老樣子，蒼狼放學後抵達中原中學附近。
「蒼狼，」史精忠沿蒼狼傳訊地點的那條街道走著，兩人在中途碰到了面。蒼狼等在路途上。
蒼狼一得知史精忠順利申請上第一志願的名校醫學系，便想立刻向他道賀。
「恭喜！」
這股為對方充盈的喜悅未曾轉淡，使得蒼狼說出這句簡短賀詞時，他淺灰藍的眸子，閃耀著不可遮掩的、無限動人的溢彩流光。
「謝謝你。」
感染了蒼狼這純粹的歡欣之情，史精忠便回報以煦日春暖般的笑顏。
「蒼狼和貂同學也如願升上大學部了吧？」
「是，我們已確定直升志願學系，玉青的生技系，和我的國企系。」
他們邊走邊聊，到這一帶新開張的連鎖茶餐廳用餐。
餐廳菜單羅列近百種選擇，史精忠眨眨眼，將橫置兩人中間菜單移至蒼狼面前。
蒼狼很快地找到目標，並確認過史精忠的意見，為他點了魚腩粥，為自己點了炒公仔麵和波羅油。
此外，另點鮮蝦腸粉、清湯牛腩、招牌三明治和馬來糕各一份分食，及兩杯凍鴛鴦奶茶、兩碗薏仁的椰汁西米露。
蒼狼點菜時，史精忠悠然張羅好他們兩人的餐具。
「恭喜你們。」
「謝謝，我會轉達。玉青頭腦聰明，從小到大更是一向認真努力，達成第一志願是他應得。」蒼狼說，「我已知錄取底線，據此按部就班，其實並不足道。」
精忠微笑，「也要你確實地按部就班，才達得到標準。」
「啊……是的。」
「以後，跟貂同學在學業上還有很多機會見面吧！」
「這麼說來，玉青肯定高興。和你討論功課，總是獲益許多。」
「哪裡。」
招牌三明治原來是火腿、鮪魚、炒蛋、番茄加生菜的常見總匯組合，豐富多彩而口味清爽，蒼狼很滿意，因為史精忠喜歡這樣的。
蒼狼動手把三明治分作兩盤，波羅油也切出一小塊給史精忠，「趁熱，吃來不膩，嚐嚐吧？」
「嗯。」
2
「精忠，接下來到學期末，你會繼續照常上下學嗎？」
蒼狼問。
校內歷屆皆有不少提前確定大學去向的學生，請長假到期末，預備暑期的遊學或其他針對大學學業的進修。
「是。班聯會有期末交接事務和一般事務還待陸續處理。此外，正課與選修課堂的教師，依然會傾囊相授。」
史精忠溫和地說。「我有部分同學已另作打算；我的希望，卻是完整學得這學期老師計劃教給我們的知識。」
蒼狼點頭。
傍晚約見的時候，蒼狼先見到朝自己方向走來的史精忠。
平日走在路上，史精忠無論一心要至目的地，或者考慮著某件事，那不同於柔和容貌的堅定神情，從不會閃爍動搖。
今天，史精忠似乎不曾作任何思考，亦未專注於行路。
蒼狼描摹不出他所覺史精忠神色有異之處，只是，在那笑容尚未綻放前，笑容的主人確實是心不在焉，單薄地像是靈魂漂浮到哪兒去了，空茫地像是某一部分遺留在了哪裡。
此刻的史精忠，跟平常的他，則未見兩樣。
史精忠察覺蒼狼的觀察打量，即發出了疑問。
蒼狼據實以答。「剛才見到面時，看你的樣子與平日不同。現在看起來，又沒什麼不對。」
「有心事嗎？」他問了起初想問的話。
「的確……有點事。」
史精忠斟酌著用詞，「不全然如意的不確定感，不足以揣測的少許線索。我感覺懊惱，心情煩悶。但沒關係，請不必擔心。這種煩躁，我想很快會過去。」
「無法掌控的，不妨靜待時間的答案，對吧？」
順著史精忠的話，蒼狼安慰：「明日，你的煩惱或許就解開了。」
「是啊！連累你跟著我心煩，不好意思。」史精忠表示感激他的關心，謝道，「這時候想來，我的事，可能算不上什麼煩惱。我一定好好振作精神。」
他們聊起班上同學將去的學校、未來的聯繫。
他們不趕時間，可以慢慢解決晚餐。
3
這家的西米露甜味偏淡，總結飽足的一餐，挺好。
瞧史精忠維持著平穩氣息，目光和神情俱是所熟悉的，蒼狼感到自己也能定心。
然而，蒼狼希望就這麼陪著史精忠一整夜，直到必須送他返家安歇。
蒼狼提議：「現去武館？我做你對手。」
為了升學準備最緊湊的期間，他們有陣子沒一塊兒練習柔道了。
精忠笑道，「好。」
如果今晚……
蒼狼暗下決心，把握住這一晚告白的時機。
TBC
吾蓁於20131021
「自棄的奏鳴曲」是卡牌遊戲《Unlight（暫譯：黯淡之光）》角色卡片凱倫貝克的技能第二招名稱，官方介紹為「自棄的戰慄將對方的憎惡轉向其自身」，效果為「移動力+1，當對手沒有選擇前進或後退時，封印對手3回合」。
